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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黄目等举堪大藩郡知州各二人诏天禧四年九月己酉 北宋 · 宋真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宋大诏令集》卷一六六、《宋会要辑稿》选举二七之一八(第五册第四六七一页)
长人之职,风化攸先;
择吏之方,循良是属。
藩阃之建,政务寔繁,分寄任以非轻,在柬求而斯慎。
爰徇于众,庶获其才,俾推类以举知。
伫量能而授任。
将使政术之士,得以用其所长;
符守之臣,咸能与我共治。
聿臻嘉靖,良慰忧勤。
宜令给事中乐黄目、孙奭,右谏议大夫赵稹龙图阁待制李虚己、李行简,少府监薛颜太常卿赵湘,于朝官内举堪充大藩郡、知州各二人。
重刊旌儒庙碑记大中祥符三年五月十五日 北宋 · 张绰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四、《金石萃编》卷一二九
圣宋三叶皇帝统位之十二年,至德动天,祥符荐降,遂修大礼于乔岳,告厥成功。
绰自三泉奉职贡,以及明年春,恩除知宰是邑。
不数月,以政简民泰,游访郊野。
去县西南三里曰令公谷,谷口崖壑深邃,临之惴惴然,乃秦坑儒之所也;
颓垣圮基,仿佛庙□,乃唐旌儒之庙也。
丰碑藓剥,文字残缺,即兵部贾公之词也,读其文,十无三四矣。
自唐室丧乱,迨踰百祀,丰洁之飨,寂寥无闻。
因嗟先儒之涂炭,痛斯文之将坠,不有更制,必将泯绝。
旌显之词既灭,幽坑之愤复兴。
遂命磨砻,重新书刻,庶以副圣君考古旌善之道也。
止欲立于旧址,则弗免樵童牧竖之所斲毁,风雨尘藓之所夷剥,乃迁于邑宣圣庙,从经久也。
冀游览者不劳于命驾,博识者坐究其始终。
旌儒之德,坑儒之暴,善恶之迹,不假复书,但叙其移碑之岁月尔。
时大中祥符三年,太岁庚戌五月十五日将仕郎试秘书省校书郎、知京兆府昭应县张绰记并重书篆额,将仕郎、守昭应县主簿事左惟永,乡贡进士王□□建立。
陕府西路诸州军提点刑狱公事、朝奉郎尚书都官员外郎上轻车都尉、赐绯鱼袋李□,陕府西路诸州军同提点刑狱公事东头供奉官、内閤门□□郭盛陕府西诸州水陆计度转运使兼本路劝农使朝散大夫、行尚书司封员外郎上骑都尉赐紫金鱼袋薛颜陕府西诸州水陆计度转运使兼本路劝农使朝请大夫、行尚书屯田员外郎轻车都尉赐紫金鱼袋李士龙观察支使宣德郎试大理评事监察御史范巽节度推官承奉郎试大理评事杨舒,朝散大夫、守尚书工部侍郎、兼永兴军府、兼管内劝农使同管勾驻泊兵马事、兼提辖乾耀商华坊丹同等州巡检捉贼事、轻车都尉清河县开国伯食邑九百户、赐紫金鱼袋张秉朝奉郎尚书屯田员外郎通判永兴军府兼管内劝农□□事、上骑都尉、赐绯鱼袋冉宗闵,观察推官将仕郎试秘书省校书郎姚拱
河中逯有方镌。
杭州武林天竺寺大法师慈云式公行业曲记嘉祐八年九月 北宋 · 释契嵩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一、《镡津文集》卷一五
法师讳遵式字知白本姓叶氏临海郡宁海人也。
初,其母王媪乞灵于古观音氏求男。
一夕,梦其舍洒然有美女子,以明珠授,使咽之。
生法师,方七月,已能从母称乎观音。
稍长,不乐与其兄为贾,遂潜往东掖,师义全出家。
先一夕,义全梦有童子处其寺佛像之左者。
翌日,法师至,其梦适验。
十八落发,二十纳戒于禅林寺
明年,习律于律师守初
当时台之郡校方盛,诸生法师俊爽,屡以诗要之业儒。
法师即赋而答之,其诗略曰:「真空是选场,大觉为官位」。
已而入国清普贤像前,烬其指,誓习乎天台教法。
徐鼓笈趋宝云义通大师讲席。
道中梦一老僧,自谓吾文殊和尚也。
及见,乃其所梦之僧也,即服膺北面受学。
未几,凡天台宗之所传者,其微言奥旨而法师皆得智解,崭然出其流辈。
会其祖师智者入灭之日,遂自燃顶终日,誓力行其四禅三昧,因说偈以效其诚(凡其诗偈并见于文集,此皆略不书。)
通师既逝,而法师即还天台
以苦学,尝感疾呕血,自谓必死,毅然入灵墟佛室,用消伏咒法而诅曰:「若四教兴行在我,则其病有疗;
不尔,愿毕命于此方」。
三七之夕,忽闻空中呼曰:「遵式,不及将死」。
法师益不懈。
至五七之日,遽见死尸盈室。
法师不惑,践之以行道,其尸即隐。
七七之日,忏讫,复闻空中声谓曰:「十方诸佛增汝福寿」。
其夕殊寐,恍惚见一钜人,持金刚杵拟其口,惊且觉,而其病遂愈。
俊辩益发,声貌形神美于平日。
法师大感,益欲从事于此,遂著书曰《观音礼文》。
方题笔,遽有奇僧遗之书名,自意趣与己著本略同。
淳化初法师年方二十有八,众命续居其师之宝云讲席,讲四大经积年(《法华》、《维摩》、《涅槃》、《金光明经》。)
一旦有施氏胎驴驰来伏其座下,若有听意。
其后以时而至者凡四十日,产而乃已。
驴果有人之意,不亦异乎?
至道丙申之岁,法师结乎黑白之众信者,按经习夫净土之业,著书曰《誓生西方记》,复拟普贤益为念佛三昧。
师处宝云更十有二载,未尝持谒与俗人往还。
自幸得观音幽赞,命匠氏以栴檀为大悲之像,刻己像而戴之,益撰十四大愿之文。
其后工有误折像所执之杨枝者,法师敬且恐,即自以接之,不资胶胶而吻合如故。
咸平三载四明郡大旱,郡人资以其雨。
师用请观音三昧,冥约若三日不雨,当自焚也。
期果雨,其郡苏。
太守以为异,乃即碑其事。
咸平五年法师复归于台,欲东入屏居,而徒属愈繁。
乃即其西阳益宏精舍,据经造无量寿佛大,相率修念佛三昧,著净土行法之说。
其邑先有淫祠者,皆为考古法正之,滥飨者彻去。
其所谓白鹤庙者,民尤神之,竞以牲作祀。
法师则谕其人,使变血食为之斋。
及其与众舟往白鹤,而风涛暴作,众意谓神所为。
法师即向其庙说佛戒杀之缘,而其浪即平。
寻命其神受佛之戒,此后以牲祀者遂绝。
即著《野庙志》,乃与神约,而民至于今依之也。
祥符四年,会章郇公适以郎官领郡,丁僧夏制,乃命僧延法师入其郡之景德精舍讲大止观。
其夏坐毕,有三沙门被衲无因而至,请与盂兰盆讲席。
方揖坐而忽不见。
法师尝以胜事他适,道出黄岩,有一豕奔来绕师所乘,已而伏前,意若有所求。
众嗟咨不测其然,徐推之,乃豕避屠而来也。
遂偿其直,教屠者释之,命豢于妙喜寺,名之曰遇善。
夫豕之果飨德邪,人其何哉?
台有赤山寺,高爽而濒海。
法师尝谓人曰:「此宜建塔」。
其众乡人乐闻,皆曰:「是山之巅,每有异光照耀海上。
其光之间,益见七层浮图之影」。
然其所照之至处四十里,皆捕鱼者簄梁周之。
法师知其发光,欲有所警,益励众必塔之。
及其事址发土,果得石函之效。
塔成,亦以七级应其先兆,而斯民不复渔也。
法师方百日修忏于东掖山也,会其时大旱,水不给用,乃出舍相之,俄以其锡杖卓之,石泉从而发激,今东掖所谓石眼泉是也。
初,杭之人欲命法师西渡讲法,虽使者往还历七岁,而未尝相从。
昭庆齐一者率众更请,乃来,至是已十有二岁矣。
先此,法师尝梦在母之胎十二年,校其出台而入杭,乃其梦之效也。
至杭,始止乎昭庆寺讲说大扬义,学者向慕,沛然如水趋泽。
杭之风俗习以酒肴会葬,法师特以胜缘谕之,其俗皆化率,变荤为斋,因著文曰《诫酒肉慈慧法门》,以正其事,其人至今尚之。
明年,苏人以其州符迓法师就开元精蓝,昼夜专讲,法会盛集,黑白之听者谓日万夕千。
其人不饮酒啖肉者殆倾郭邑,酒官屠肆颇不得其售也。
遂谓其徒曰:「吾祖智者遗晋王之书,六恨,其一适以法集动众妨官为之患。
余今德薄,安可久当此会」?
去之,乃翻然复杭,方祥符乙卯之岁也。
刺史薛公颜即以灵山精庐命居。
法师昔乐其胜概,已有栖遁之意,及是,适其素愿也。
其地乃高僧真观所营之天竺寺也,历唐而道标承之。
然隋唐来逾四百载,而观公遗迹湮没,殆不可睹。
法师按旧志探于莽苍之间,果得其兆,即赋诗作碑纪之,此始谋复乎天竺也。
初,其寺之西有隋世所植之,枯蘖仅存,至此而复荣,盖其寺再造之證也,因名之曰重荣
益以其香林洞口之石上、其山之本腹内竹、石面者,与天竺四瑞,作四诗纪其胜异。
居无几,而来学益盛。
乃即其寺之东建日观庵,撰《天竺高僧传》,补智者三昧行法之说,以学者。
祥符之九年,天台慧思至都,以其名奏之,遂赐紫服。
寻复请讲于寿昌寺
罢讲,过旧东掖,谓其徒曰:「灵山乃吾卜终焉之所也,治行,吾当返彼」。
寻援笔题壁为长谣,以别东掖,还天竺
禁,则励其徒共行金光明忏法,岁以七昼夜为程。
宫保马公既老,益更奉佛,尤慕法师之言,遂为著《净土决疑论》,马公镂板传之。
王文穆公罢相抚,闻其高风,因李明州夷庚要见于府舍。
既见,王公奇之,不数日,率其僚属访法师于山中,即命之讲。
乃说《法华》三法妙义,其才辩清发,衣冠属目。
王公曰:「此未始闻也」。
即引天台教之本末,欲其揄扬。
王公唯然。
寻奏复其寺,得赐天竺之名,王公书其榜,尊君命也。
王公始以西湖奏为放生之池者,亦法师以智者护生之意讽而动耳。
其王公出尹应天,方微疾,梦与相见,而其疾即瘳。
乃遗之书,盛道其事,以谓相遇平生有胜缘。
江宁,更迓于府舍问法,留且三月
王公始欲为僧伽像,疑而未果,法师乃为其推观音应化、遍知无方者示之。
先此,法师尝梦与王公在佛塔中,有老僧者擘金铃而分之二人,益说此以验适论。
王公曰:「实金陵之谓也」。
既造像卒,持与法师,因撰《泗州大圣礼文》以尊其事。
王公益与其秦国夫人施钱六百馀万为其寺之大殿者。
法师以复寺,乃自皇家与王公也,特有所感,遂重集天台四时礼佛之文,勉其徒行之,欲以报德。
乾元节,王公以其上闻,遂锡号慈云
自是相与为方外之游益亲,形于诗书者多矣。
若其所著《圆顿十法界观心图》、《注南岳思师心要偈》之类,皆为王公之所为也。
天圣中,公终以天台教部奏预大藏,天台宗北传,盖法师、文穆公有力焉。
始,章献太后法师熏修精志,乾兴中,特遣使赍金帛,而两命于山中为国修忏。
遂著《护国道场之仪》上之,请与其本教入藏。
天圣改元内臣杨怀吉东使,又赐之乳香。
临别,杨以法师善书,求其笔迹,即书诗一阕与之,杨遂奏之。
明年,又赐银一百两饭山中千僧。
然其时之卿大夫,闻其风而乐其胜缘者,若钱文僖、杨文公、章郇公,他公卿益多,恐斥名,不悉书。
法师闲雅,词笔篇章有诗人之风,其文有曰《金园集》者,《天竺别集》者,曰《灵苑集》。
然修洁精苦,数自烬其指,而存者一二耳。
逮其持笔,书翰精美,得钟、王之体。
灵山秋霁,尝天雨桂子,法师乃作《桂子》、《种桂》之诗。
尚书胡公见而盛赏之,乃与钱文僖公赓之。
胡公领郡钱唐,益施金而为其寺之三正门者。
法师领寺既久,尝欲罢去,史君李公咨即会郡人苦留之。
又二载,当天圣九祀之孟春,方讲《净名经》,未几,顾谓其徒曰:「我昔在东掖亦讲是经,尝梦荆溪尊者室中授其经卷。
及出视日,已殁矣。
今者吾殆终于此讲也」。
一日,果与众决曰:「我住台、杭二寺垂四十年,长十方意,时务私传。
今付讲席,宜从吾之志」。
即命其高第弟子祖韶曰:「汝当绍吾道。
我持此炉拂,勿为最后断佛种人,汝宜勉之」。
作《谢三缘》诗(谓谢绝徒属、宾友、笔砚也。),命学者刻石示之。
秋八月二十有八日,孑然入其寺之东岭草堂,自晦也。
明年十月之八日示微疾,不复医药,命取尝和晋人刘遗民《晦迹》诗,改其结句云:「翔空迹自绝,不在青青山」。
使磨崖刻之。
翌日之晚,复曰:「吾报缘必尽,敢忘遗训乎尔曹耶」?
益说法以勖其属。
及后日之晚,使请弥陀以正其终。
其徒尚欲有所祷,且以音像应命。
法师即炷香瞻而祝之曰:「我观世音前际不来,后际不去。
十方诸佛,同住实际
愿住此实际,受我一炷香(云云。)」。
或问其所归者,犹以寂光净土对之。
至其夕之三鼓,奄然坐终。
先此,法师自制其曰「遐榻」而铭之。
学者务奉其师之前志,必卧其灵体于遐榻。
七日,其形貌完洁如平昔。
其寿六十有九,腊五十。
当其化之夕,山中见大星陨乎鹫峰,赫然有红光发于其寺之前。
度弟子若虚辈垂百人,授讲禀法者如文昌诸上人者仅二十人,登门而学者其人不啻千数。
明年仲春之四日,奉遐榻归葬于其寺之东月桂峰下,与高僧真观之塔邻也。
蒙识韶公几三十年,晚,山中与其游益亲。
韶公耆年淳重,亦名德之法师也。
尝以大法师实录命余笔削,始以敝文不敢当。
及蒙奏书为法,以微效还,而韶公已物故。
方感慨,今辩师益以录见托,愿成就其师之意。
辩师端审善继,又明智之贤弟子也。
会余避言,适去山中,嘱之愈勤。
顾重违其先师之命,姑按韶公实录而论次之,命曰「曲记」,盖曲细而记其事也。
慈云聪哲,志识坚明,故其以佛法自植立,卓然始终不衰,虽古高名僧不过也。
世以方之真观,不其然乎!
天台之风教益盛于吴越者,盖亦资夫慈云之德也。
吾恨不及见其人。
是岁,嘉祐癸卯之八年,季秋己亥朔,适在京口龙游之东圃记之也。
尚书职方郎中分司南京欧阳公墓志铭1034年1月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八 创作地点:河南省洛阳市
公讳颍,字孝叔
咸平三年,举进士中第,初任峡州军事判官,有能名,即州拜秘书省著作佐郎、知建宁县
未半岁,峡路转运使薛颜巡部至万州,逐其守之不治者,以谓继不治非尤善治者不能,因奏自建宁县往代之。
以治闻,由万州相次九领州而治之。
一再至曰鄂州
二辞不行:初彭州,以母夫人老,不果行;
最后嘉州,以老告,不行。
实治七州,州大者繁广,小者俗恶而奸,皆世指为难治者。
其尤甚曰歙州,民习律令,性喜讼,家家自为簿书,凡闻人之阴私毫发、坐起语言,日时皆记之,有讼则取以證。
其视入狴牢就桎梏,犹冠带偃箦,恬如也。
盗有杀其民董氏于市,三年捕不获,府君至,则得之以抵法。
又富家有盗夜入启其藏者,有司百计捕之甚急,且又大购之,皆不获,有司苦之。
公曰勿捕与购,独召富家二子,械付狱,鞫之。
州之吏民皆曰「是素良子也」,大怪之,更疑互谏。
公坚不回,鞫愈急,二子服。
然吏民犹疑其不胜而自诬,及取其所盗某物于某所,皆是,然后欢曰:「公,神明也」。
其治尤难者若是,其易可知也。
公刚果有气,外严内明,不可犯,以是施于政,亦以是持其身。
初,皇考侍郎许田,时丁晋公尚少,客其县。
皇考识之,曰贵人也,使与之游,待之极厚。
公佐峡州,晋公荐之,遂拜著作。
其后,晋公居大位,用事,天下之士往往因而登荣显,而公屏不与之接。
故其仕也,自著作佐郎秘书丞太常博士尚书屯田都官方三员外郎郎中,皆以岁月考课,次第升,知万、峡、鄂、歙、彭、鄂、阆、饶、嘉州,皆所当得。
晋公败,士多不免,惟公不及。
明道二年,以老乞分司,有田荆南,遂归焉。
景祐元年正月二十六日终于家,年七十有三。
考讳某,赠某官。
皇妣李氏,赠某县君
夫人曾氏,某县君,先亡。
公平生彊力,少疾病。
居家,忽晨起作遗戒数纸,以示其嗣子景昱曰:「吾将终矣」。
后三日,乃终。
而嗣子景昱能守其家,如其戒。
欧氏出于禹,禹之后有越王句践
句践之后有无疆者,为楚威王所灭,无疆之子皆受楚封,封之乌程欧阳亭者,为欧阳氏。
汉世有仕为涿郡者,子孙遂北,有居冀州渤海,有居青州千乘
而欧阳仕,世为博士,所谓欧阳《尚书》者也。
渤海之欧阳有仕者曰建,所谓渤海赫赫欧阳坚石者也。
赵王伦之乱,其兄子质南奔长沙
自质十二世生询,询生通,仕于唐,皆为长沙之欧阳,而犹以渤海为封。
通又三世而生琮,琮为吉州刺史,子孙家焉。
自琮八世生万,万生雅,雅生高祖讳效高祖生曾祖讳托,曾祖生皇祖武昌讳郴,皇祖生公之父赠户部侍郎讳仿,皆家吉州,又为吉州之欧阳。
及公,遂迁荆南,且葬焉,又为荆南之欧阳。
呜呼!
公于修,叔父也。
铭其叔父,宜于其世尤详。
铭曰:
寿孰与之,七十而老。
禄则自取,于取犹少。
扶身以方,亦以从公。
不变其初,以及其终。
《欧阳文忠公集》卷六一。
又见《楚纪》卷五二,同治《宜昌府志》卷一六。
梁庄肃公适墓志铭 北宋 · 王圭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六一、《华阳集》卷五八、《名臣碑传琬琰集》中集卷二八
公讳字仲贤,世郓人
父为翰林学士,卒时公为最少,未及仕。
它日因类其父所为制诏、奏议并自所为文上之,真宗览而叹曰:「梁某有子矣」!
即除秘书省正字
天圣初知开封府功曹参军
宰相吕夷简知府事,时器公材,以荐诸朝,知苏州昆山县、知梧州
五岭自伪命时,折民税已重,其后转运使以调用不足,又复折之。
公言用殆不能输,遂诏勿复折,至今以便民。
勾当在京诸司粮料院
累迁大理寺丞通判秦州,废港口、待贤二埭。
先是,漕渠患水高,故置埭以节水,然岁渡舟多坏,而公私不以为便,公因大发夫浚渠而废之。
明道二年,天下饥,淮南尤甚,公募大姓输米,作淖糜以济民,蒙活者数万人。
太子中舍监在京广衍仓。
景祐中,进士及第,换中允、知淮阳军
京东岁常预支钱市帛七十万,后三司益至二百万。
公谓其法本以惠下贫而抑兼并,今取多则伤农,况取之未能止?
朝廷为减其数如初。
其年南郊,赦书录朱全忠之后。
公曰:「全忠叛臣也,何足以为劝」?
仁宗是其言,记姓名禁中。
召为审刑院详议官
梓州妖人白彦欢,能依鬼神作法以诅人,至有死者。
狱上请谳,皆以不见伤为疑。
公曰:「杀人以刃或可拒,杀人以诅则其可免乎」?
卒以重辟论。
会有异禽翔端门上,既又下庭中,于是左右大臣莫不以为瑞。
公曰:「野鸟来处宫庭,此何瑞也」?
间因得对,仁宗数以所上言称之。
御史中丞荐公材堪御史中书以法未应除。
明日欲用为谏官中书又以为言,帝不怿。
再迁太常博士提点京东路刑狱,为开封府推官,遂改右正言谏院供职,管勾国子监奉使契丹
新除枢密副使任中师与公有亲嫌,公辞为谏官,乃以直史馆判太府寺同修起居注经制陕西粮草。
与知庆州范仲淹同议边机十馀事上之,其言攻守之计甚长。
知谏院,前后尝言:知枢密院夏守赟经略陕西无功而还,不可复典机密
龙图阁直学士张存辞知延州不行,更求它善郡,畏避不任事,宜即见斥;
入内都知岑守中坐贿贬光州,求削籍留京师,挠法不可许;
鄜延路钤辖黄德和望贼退走,陷二大将,宜即诛塞下;
河东欲却降羌藏材族千馀人,夫势穷归我,却之足甘寇心,脱纳而抚之,后或得为用;
比来边储不充,欲施告缗令于天下,百姓纷然不自安,宜早停其议;
北京大建宫阙,徒费无益,当有所裁节;
祖宗时皆殿试进士,得人不为少,今特殿试从南省奏名,则恩不在陛下而在有司,且如旧制便。
皆从公言。
又尝与御史中丞贾昌朝,较景德以来迄于康定财用出入之数,内自宫掖,外及权贵而下,岁省浮费数百万。
庆历二年,擢知制诰判昭文馆知审刑院
契丹刘六符来报元昊欲纳款,朝廷命公复聘契丹
已而元昊果令贺从勉赍表至境上,又命公使延州,遂定元昊复臣之礼。
入为起居舍人、权判吏部流内铨、权发遣开封府事、判太常寺、兼礼仪事。
顷之,愿治郡,得知兖州
弛本州所产盐禁,岁省钳釱者不可胜计。
莱芜盐铁,旧尝十八冶,今所存唯三冶,户犹破产而逃。
公募有力者使主冶,十年予一官,于是冶无破户,而岁有羡铁百馀万。
龙图阁直学士、知河阳,又为枢密直学士鄜延路经略使、知延州
元昊既称臣,公遂徙重兵内地,复安定、黑水、园林三堡,置榷场于保安、镇戎军,招还金明属户三千馀帐。
元昊曰:「前所掠蕃汉生口,有誓诏两不复还矣」。
遣人屡索之,然而公卒不遣。
告归至郓治葬事,过都,除翰林学士,寻改翰林侍读学士、知澶州,又为秦凤路经略使、知秦州
斥近边土田,募弓箭手自占,减戍兵东还,其非要害处堡障悉并废之,又省西事以来益置官百馀员。
更以一当十大铜铁钱以当三,民间不复敢盗铸,而物价以平。
尚书礼部、吏部郎中,复知审刑院、为同群牧使
翰林侍读学士宋祁,共定法寺所用断例,务在重轻平,法例不得以高下。
皇祐元年,拜枢密副使左谏议大夫
明堂覃恩,进给事中
张尧佐三司使宣徽河阳节度、景灵、群牧四使,台谏官连上封不报,又力争上前,纷纭不能已。
上谕令中书戒厉,大臣不敢言。
公独进曰:「台谏官盖自有言责,其言虽过,在陛下所容。
然宠尧佐太厚,亦非所以全后妃之家」。
遂夺尧佐宣徽、景灵二使,取戒厉乃不行。
广源州蛮侬智高举兵犯邕州,又犯沿江九州,进围广州,官军数战不利。
上欲遣使招安
广州得贼将黄师宓伪榜,且言智高愿得邕、七州节度使
初欲予之,公曰:「若尔,二广恐非朝廷所有,臣不敢与闻」。
因命枢密副使狄青宣抚使,以经制南事。
及贼平,上顾辅臣曰:「乡非用梁适言,南方安危未可知也」。
御史里行唐介,既弹宰相,更欲援致旧臣。
上怒,急召二府,付所留章。
犹立殿上不去,公曰:「宰相御史当荐耶」?
下殿,殿中莫不愕顾。
明年参知政事
契丹又遣使来,国书中所称「大宋、大契丹,似非兄弟之国,今辄易曰南朝、北朝矣」。
中书枢密院共议之。
公曰:「此易屈尔,当答之『宋盖本朝受命之土,契丹亦彼国号,今无故曷为自去也」』?
其年,贺正使来,复称大契丹如故。
五年,拜尚书礼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
入内都知守忠,以老疾方求为真节度使,公谓它宰相曰:「内臣无除真刺史者,况真节度乎」?
仁宗东宫旧臣独守忠在,已尝许之,公执以为不可。
帝意未决,公复曰:「臣今日备位宰相,明日除一内臣节度使,臣虽死有馀责矣」。
乃得不除。
张贵妃薨,小殓于皇仪殿,公曰:「皇仪不可治妃丧」。
宰相陈执中不能正其事,又欲以公为园陵使,公曰:「嫔御无园陵之制」。
始定葬于奉先寺
公既与执中内不合,言者得以乘间伤公,公亦数自请罢,乃以本官知郑州
才数日,以观文殿大学士复为秦州
时初建古渭寨,距州独远,间为蕃户所寇钞。
及益兵拒守,而他蕃多惊疑。
公至,则具牛酒,召其大族辖裕、格陇等抚定之,罢所益兵,而蕃、汉终公之去,安然自居。
公两在秦,民为立生祠。
岁满求内徙,迁尚书左丞、知永兴
西人盗耕屈野河西田数十顷,朝廷欲更定封界,乃拜公定国军节度使、检校太傅河东路经略使、知并州,尽复西人所侵地,仁宗遣使嘉劳之。
未几,暴得风眩,求罢边,易忠武军节度使检校太尉、知河阳
英宗初,易昭德军节度使、加检校太师
公被疾不已,请曹州,又徙兖。
数上节有司,复以为观文殿大学士礼部尚书
既又乞骸骨,遂以太子太保致仕。
今上即位,迁太子太傅
熙宁元年,天子亲祠南郊,诏公入祠。
公以疾不能至,上怀之不胜,赐袭衣金带。
明年十二月十八日,薨于郓州遵化坊之里第,享年七十。
讣闻,辍视朝二日,上发哀苑中,百寮慰崇政殿门下。
司空侍中谥「庄肃」。
四年九月三日,葬须城县登庸乡执政里。
公少英拔,自初立朝,凛然已有大臣之风。
及历二府、位宰相,凡大议论,辞气愉愉,待计而已决,盖决而不可夺。
所至下条教,严而不苛,犯者亦不少容,威行施之以恩,故其去多见思。
在边尤有威名,羌戎为之远去。
尝为仁宗杜贵妃之宠,正内治之事。
晚数劝立皇太子,以定天下大计,其言世多闻。
所著文集三十卷。
曾祖讳惟忠,祖讳文度,考讳颢,皆赠太师中书令尚书令追封夏、魏、周三国公
曾祖妣卫氏、祖妣邹氏、妣阎氏,封商、韩、唐三国太夫人。
兄固,祥符进士第一人及第,最有名。
娶任氏,封越国夫人
七男:彦昌职方员外郎
彦明都官郎中
彦回屯田郎中
彦通、彦国子博士
彦升殿中丞
彦深光禄寺丞
三女,以嫁都官员外郎张伫试秘书省校书郎王佑光禄寺丞程伯孙
孙男二十二:子骏、子玉,光禄寺丞
子美、子厚、子野,大理评事
子雄、子谅、子建、子直、子诲、子宪、子恕,太常寺太祝
子显,西头供奉官
子晋将作监主簿
子挺,太庙斋郎
子问、子铎、子空、子约、子履、子博、子敏。
曾孙男三:希祖、恭祖、光祖。
铭曰:
公世有文,自周实发。
匪文发之,而子又杰。
巘巘维公,敢前不疑。
一心险夷,卒成无隳。
公之秉钧,风雨和豫。
行道之人,式歌且舞。
事有未安,予何敢泰?
以规以制,维义所在。
公临方垂,神旗豹尾。
风挥电旋,万旅一指。
维公劳勤,匪内则外。
亦有宠名,文武之对。
于皇仁宗,始终知公。
出入将相,一时之隆。
方其告休,公则未老。
邈然去归,高风是蹈。
崇崇圜丘,孰陪在祀?
有怀公来,公卒不至。
葬公何阡?
执政故里。
公名之长,以遗万世。
屯田郎中博州梁君墓志铭 北宋 · 苏颂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四八、《苏魏公文集》卷五八
熙宁四年正月某日甲子,故丞相、赠司空侍中梁公葬于郓州平阴县某乡之某原,以其第三子新博陵守、尚书屯田郎中亚之君祔于某方之某穴。
前此,君之仲兄发之以状属予曰:「大事有日矣!
先君之墓,翰林承旨王公为之铭矣。
吾弟属游有旧,不朽之图,敢以为诿」。
予惟早岁与君同僚南都,相好甚款。
尝谓君文雅修洁,资适逢世,使之得位,见于事业当有大过人者。
不幸早逝,遂湮郁弗著,此僚友之所共叹惋也。
然则纪述之义,所以发沈晦章懿实,其得无辞乎?
君讳彦回亚之其字也。
机性夙就,读书学文,勤刻不废早夜,及其发也,沛然不可禦,类非积力可致者。
昆弟皆少年得官京司,而志尚益远,期于自奋。
庆历五年秋举进士,同时预荐者三人,而君复在魁选。
明年春,遂与发之同年中第。
始,君之大父翰林世父史馆公策进士太宗、真宗之朝,俱为天下第一,丞相又擢第于仁宗世,卒以大用。
至君昆弟,联踵取世科,名声暴扬天下,于时论士大夫世俗之美而文誉之显者,以梁氏为盛焉。
君既仕宦,又以吏能称,平生历官者九阶,领事任者六政,而所莅必有声称,人皆谓之才有馀而志未充也。
初,以将作主簿京兆府万年县,未行,从丞相管勾秦凤经略使机宜文字,次以大理评事应故龙图阁学士孙公祖德亳州南京两府辟命,签书判官公事,次以殿中丞通判瀛州,次以太常博士河北转运使荐举通判雄州,又用榷场岁课盈羡,特迁屯田员外郎,次以都官怀州
英宗皇帝纂极,推恩改职方,遂正郎列,权判本曹,出知博州
未赴任,以治平三年五月九日卒于京师城西之私第,享年四十一。
君为治尚宽简,而傅之以文法,事至乃应,不肯预为条教。
以此虽处丛剧亦无苛滞,故所至吏谨于法,而民安其守。
监司交章称荐,以为可大任。
雄州旧苦公厨之弊,岁时使客旁午,而饮食之馈靡有虚日,常择牙校之厚赀者主之,虽殚家力不足以支浮冗。
君至,则为之镌治宿蠹,易军校代主者,委积有素,出纳有定,侵牟吏无所用事其间,前弊遂革。
又言于朝廷,应边郡有若此类请一切更之,北道于今称便,嘉祐末大赉天下。
三司调䌷绢,河北诸郡一用省估市易缗钱,以给诸军。
省估既高,不能即售,往往配抑编户,远近苦之。
君遽上其事,以为新天子即位,海县咸蒙利泽,岂根本之地而先有劳扰,幸明诏许平其直,使民易以转移。
其后得依所在实价蠲减者,自怀始也。
开封府雍丘县劫盗四人,狱具移糺察。
君被台檄审问,阅视案牍。
疑辞有傅致,未尽实,状留之累日,摘其罅漏以示吏,及就讯,果二人尝自言当案问末减法,府未即断。
会有曲赦,四人者皆贷殊死,繄君参审详慎之致也。
在狱令为雪活二人,而君终不自言。
或问所以,答曰:「初非不欲言,念一言之蒙赏甚轻,而有司坐深故之罚重矣。
夫以重罚易轻赏,岂我所为哉」?
人以长者许之。
君喜为文词,长于讽寓,然不尚华藻,取意畅而已。
尝献《祫享太庙》、《治平初郊》二赋,并蒙优诏奖答,儒者荣之。
河朔连岁有大水、地震之异,君推本六沴,以为咎在阴教失序、力役劳人、谗夫未去、正人未用、官司纵弛、法令茍简,因条为六事上之。
又奏《丹扆十箴》,其言主于规切。
见之者谓君端方亮直,有争臣风采,使之立于朝廷之上,必将推己道以及物;
不然,出奇纳忠,自下劘上,二者必有遇焉。
惜乎遘时方亨,赍志而殁。
古人以道之不行为有命者,岂是类也耶?
君娶荥阳宋氏,故司农少卿孝孙之女、吏部尚书白之曾孙,封仁和县君
生二男子:曰子谅、子雅,皆为太常太祝
六女子:长适光禄寺丞吕延问,次适太庙斋郎王凝,四尚幼。
君孝友愿恪,加之以兢畏不怠,故能远于悔尤,始卒无玷,亦其家范如此。
子孙承教,皆端饬自持,可以保其世禄矣。
初,君之守怀也,丞相方镇河桥,封壤相距才百里而近,父子惠爱被于河滨,歌咏之声相闻,道路语仕宦者以为美谈云。
铭曰:
亚之嶷嶷,载世袭美
翰林之孙,丞相之子。
躬服名教,心潜坟史。
发藻休辰,差肩多士。
初佐藩僚,事立名昭。
累劳积课,陟明在朝。
进登郎列,出典州条。
忠言疏抗,善政民谣。
时亨运短,道未大显。
后有达者,宜章厥善。
茔在高原,铭在幽泉。
声光不泯,世世其传。